Jean Williams
Jean有多重的重要身分:支持帮助先生在大学的事工,照顾他们四个活跃的孩子和包罗万有的家,也在他们的教会带职事奉、与妇女和女生们一起读圣经。
原来我知道耶和华为大,也知道我们的主超乎万神之上。(诗篇135:5)
我提笔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心情非常沉重,因为我们全家此时正深陷在苦难之中。没有一点放松的迹象,至少此时此刻是这样。我们还能承受这一切的唯一原因是因为神对我们来说不再是一位陌生人。
在苦难带来的所有结果中,这件事是最让我焦虑的:我在苦难中遇见的神和我以为我认识的神是不一样的。就好像你转向一个好朋友,但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你从不认为会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一样。你相知相识了二十多年的妻子突然之间做了一些事情,让你怀疑你是否真的认识过她。你的父亲原来和你尊重、敬爱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竟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错误不在神那边。从来就不是神的错。而是因为我们都带着潜意识里做出的假设,假设着一套神会如何对待我们的理念。这些假设一旦曝光,很可能会把我们自己吓一大跳(诸如『我会是个例外』、『神会照着我要求的去做』、『这类事情永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们都把这些假设保护得很好,从不去怀疑,因为我们得到的就是它们空洞的安慰。「最糟糕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因为……」(你可以填上你自己的假设)。
更有甚者,即使我们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即使我们关于苦难的神学精准无误,这样的事仍会发生。我20多岁的时候读了《神啊,还要多久》,因为有长辈告诉我们那些读过这本书的人做了足够准备面对一旦发生的苦难。这个说法不无道理。我仍然会这样教导比我年轻的一代人。如果没有稳稳抓紧神的掌权和良善这些神学真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经得起这场风雨的鞭打。然而,不管你准备得多充分,苦难的降临仍是令人措手不及。
风暴的气息已然非常浓郁,但你却看不到疾风骤雨将至。世界在崩塌,大地在震动,而你在惊恐中大声疾呼。你的神学上出现了裂缝。苦难强行驱入,在你的神学上撕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这道口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直到你对神的认知就如建在沙土上的屋子一样就快崩塌。苦难揭露了你的弱点,并且无限放大,说『你看,就在那!』
我知道每个人的弱点都不同,但对我来讲,当我看着我的儿子每天在疼痛中煎熬,很快地我就意识到自己对神的供应的认识存在偏差。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药物能帮忙,但神却好像不能。是他不能?还是他不想?我知道不是前者,但却无法接受后者。
我儿子的医生,相反的,却踊跃地施以援手。他们帮不了什么大忙,但能帮的他们都帮了。我身边的朋友也是这样。但为什么神似乎并不那么愿意帮忙?明明波动一下指头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要借助药物?在一定程度上,而这是一个我很难敢于承认的程度,我会问:『他是不想要帮忙吗?他是不能吗?他真的在乎吗?』
于是,我回到了很多年前我曾经去过的地方。我打开了《神啊,还要多久》,再次挣扎于解释神的供应的那几章难以下咽的文字。我还读了其它的书。我也翻开圣经,开始精心重建我的神学,一块砖一块砖地搭建,从卡森的话开始:
神迹不是神总算做了一件事的证据;而是神做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平常神不变地运行着整个宇宙,这才让科学有了立足之地;但他并不一直都这么行事,为了要把科学降为卑。[1]
你会认为很奇怪,这段话居然能给人带来安慰;但是,它确实安慰到了我。我开始明白,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是通过药物这类事物来维护整个世界也通过我们所说的『神迹』来行事:两者都是直接出自他的手。健康在疼痛中慢慢好转,或者再没好转,和瞬间得医治一样,都表明了神的爱。他想在我们身上所做的可能耗时很久,可能充满艰难困苦。然而,他的计划远比我们为自己设立的计划宏伟远大。
我渐渐认识的神不是一台廉价好用的自动售卖机:你放进去一块钱,它给你吐出一块巧克力。他是我们的父,有超乎我们想象的智慧。他的怜悯厚重坚实,他的慈爱从不反悔。他可能永远不会给我们我们所求的东西,而且我们可能永远无法明白为什么;但是,这一位神,他舍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为我们而死,他发自内心地明白苦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完全值得信任的公义、良善和慈爱的父。当我对他的认知逐渐加深,他对我来说不再是一个陌生人。我奔向他的怀抱,在他那里找到了力量、安慰和牢不可破的避难所(诗篇46:1)。
我在苦难中认识的神并不是我以为我认识的神。他是更好的!
[1] 卡森,《神啊,还要多久》。